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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灵再继续毁灭之六:内部空运下午开始 北空医院进入一等
2007-09-29 00:00:00
    处理完图英伟的事后,我马上把翁营长叫到一边说:“老营长啊!我们知道一个情况,跑道上现在正停着一架‘安—12飞机’,现在正在御货呢,估计也差不多了,肯定不能空着飞回去,但不知是那个部队的,反正救命要紧,咱们也不能管那么多了,咱们赶快集中力量,把咱营的重伤员弄去,警卫的也不能太管咱们,咱们是军部的人,他们得给面。”   
    “那到是好,可是不能惊动市民那,一惊动可完了,一百架飞机也拉不完,别说只有一架啦!”老营长显得很无耐。   
    “不要紧,把咱们能动的人集中一下,和大家交待好,分头把重伤员往车上抬,如果有市民问咱们,就说我们去遵化机场。”   
    “这样到挺好,千万别走漏风声,要出大事的。”   
    来不及再考虑老营长的顾虑了,我找了几个人,简单交待了一下,这时候大家都特别听话,让咋说就咋说。然后我们大家进到帐篷里面,很多市民问我们什么时候来飞机呀,我们就回答:“现在天空云层还有些厚,飞机无法着陆。”   
    我们把已经研究好的几个重伤员往外抬,这一下有些市民可坐不住了,跟着我们问,“是不是有飞机啦,你们往那抬人那?”   
    “我们军部要把重伤员转移到遵化机场去,那有我们部队的医院,不能在这等死啦!”我们这样一说,市民虽然有些半信半疑的但也没办法,因为我们有军车呀。就这样我们迅速的将14名重伤员抬上了解放车。   
    翁营长看到我们已经把重伤员装上车了,市民并没有太大的反映,也就放心了,但他还是放心不下这些伤员,就对我说:“小魏呀,你得跟这些伤员一起走。”   
    我原打算,把他们送到飞机上再反回来,可是老营长这么一说,我到没主意了。“那这面的伤员怎么办呀?”我问了一句。   
    “你就别管了,不论这架飞机到那,你都要跟着去,然后想法和家里取得联系,记住了吗?”   
    “记住了。你就放心吧,我会给家里回话的”,说完我就跳上了汽车。大解放又一次拉着14名重伤员出发了,警卫人员一看又是我们,也没拦,等我们车开过去了,一看我们拉的是伤员,想拦已经晚了,我们直冲到了跑道上,奔那架“安—12”而去。   
    这时飞机上的货已经御完了机舱后盖还大开着,我们指挥着解放车把后箱板对准飞机后舱门,打开车箱板就往下抬人,机组的人员一看我们是空军的车也都下来帮我们抬伤员,没几分钟就抬完了。这时,张建平在跑道边上喊着我的名字,挥着手说:“小魏,快来,咱把小刘铃抬上去”。我又跳下飞机跑过去,帮着他把小刘铃也抬上了飞机。(一会在下文要会介绍小刘铃的情况)   
    抬完小刘铃,我和张建平并没有马上上飞机,我们俩看到地上全是刚御完的好吃的东西,顺手就往我们的解放车上装,当兵的四海为家,走到那吃到那,这个时候更不用说了。司机匡国权也跳下来装东西,我边装边说:“老匡,你回去交给翁营长,让他组织分一下。”    
    “我知道了,你快上飞机吧,一会飞机开了。”   
    我这才跳上飞机。飞机关上舱门,滑到了跑道上,因为驾驶舱的门没有关,能听到里面的音箱中传出指挥员在问飞行员的声音:“装了多少伤员,知道是什么单位的吗?”好象我们曾副军长的声音,我们好几个人都说:“是军部的,14名重伤员”实际上还有几个轻伤员(当时看是轻伤,其实平时也得算重伤员了)。   
    这时,飞机已经滑到了起飞线的头上准备起飞了,因为运输机封闭不向客机那么严密,起飞前振动声又特别大,再则我们又没有经验,把一些伤员头朝机后门的方向放上了,形成了伤员的头是朝着下坡的,很多伤员这时憋的喘不上气来,嗷嗷乱叫,机上一片大乱,我们几个能动的人赶快给这些伤员转达方向,飞机就在这样一片大乱中起飞了。   
    机上说是有14个重伤员,其实能有30多人啦,因为在我们抬伤员上飞机时,也有人从跑道边上自己跳上来的,上来了就不能哄下去了,都拉上吧。其中党伟荣和马长海这时伤情最重,使劲叫着(其他有些重伤员这时还都能坚持着,不吱声),另外还有几个家属伤员,其中有刚被张建平和我抬上来的小刘铃,她的爸爸是我们军部作战处的处长,爸爸、妈妈和小妹妹都在这次地震中丧生了,她的伤势也很重,臀部被砸掉了一少半,头上、腿上全都有伤。被人救出后放到机场,根本没人管,昨天是张建平先发现了她,然后把我叫上一起把好抬到了一个树阴凉下,并给她弄了点吃的东西,才使她熬到了今天,又是建平在运送伤员时想起了她,把她救下来了。   
    要不是遇到了这些有心人,可能她早就没命了。   
    伤员们都被我们转到正方向了,但是还有几个人喘不上来气,我跑到驾驶室要了几个氧气袋分给这些人,这时机舱里安静多了,人们得救了。   
    跑出来一个机组人员,趴在我耳边喊了一声:“小伙子,我们往哪飞呀?”   
    “往哪能飞,往哪能飞都行,只是别再落到唐山就行。”停了一下,我又问:“你们是那个部队的?”   
    “人们是34师的。”   
    “好,就落你们师。”因为我们知道,34师的驻地就是北京南苑机场。我又补充了一句:“请你赶快与地面联系一下,告诉466医院(北空医院)或者空军医院,就说唐山军部送来了伤员,请他们赶快来车接我们,另外告诉他们带几个氧气袋。”   
    “你不用担心了,这些事你们曾副军长早给你们安排好了,现在可能救护车都开出来了。”   
    “是吗?还得咱老首长,想的就是周到。”  
    因为低空云层太厚啦,飞机拔的很高,也就半个点飞机就到了南苑机场的上空,飞机快着陆时,我趴在机窗口往下一看,在通往南苑机场的路上已经有5辆救护车和两辆大客车正向机场方向开过来。“怎么这么快呀,才半个小时就到了。”后来我才得知,原来这车辆都是通过地面指挥系统安排由离南苑机场比较近的几个医院临时调集来的,在那个时候能有这个速度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了一段,慢慢地停下来了,舱盖刚刚打开,我第一个跳下了飞机,几辆救护车赶紧从跑道边上开过来,把车门全都有对准飞机后舱门,跳下了20多名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他们直奔飞机的舱门。   
    这时,宋文育(有线排的排长,北京兵,71年入伍,现在北京崇文区检察院工作)站在机舱门口在声喊着:“氧气袋,快党伟荣没氧气了,人快不行了。”   
    我也在下面在声喊着:“氧气---!氧气---!”医护人员听到喊声有好几个人赶紧提着氧气袋跑过来。  
    因为刚跳下飞机,我的耳膜被压的“吱吱”作响,有一段时间什么也听不清,只见这些医护人员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往下抬伤员,一会儿功夫就抬完了,有两个人拿着担架跑到我跟前一放,也让我躺上,我虽然自己听不见自己说什么,但是我对他们俩人喊着:“我没受伤,不用管我。”我估计那俩人挺纳昧,这么大的地震,你居然没受伤,好像有点不相信,直盯盯的看着我。   
    “快上车吧,还瞅我干吗呀?”我急切地喊着。   
    然后,我跳上一辆救护车的副驾驶员位置,救护车开始在跑道上飞奔起来,我看到在机场边上停了很多架飞机,都在往上边装货物,很显然,这些都是准备运到唐山去的物质。那时候好飞机就是“伊尔—18”,“波音—707等”和“安—12”了,和现在可没法比,当时南苑机场停了好几架,都在整装待发。  
    救护车上了马路,看得出来,北京受地震惊扰也不轻,市民们也很紧张,路边上搭起了不少帐篷。人们听到救护车叫,都跑到路边来看,很多人看到我的“尊容”时都指手划脚的议论着什么,北京的警察也挺够哥们的,知道我们灾民来了,一路都是绿灯,很多岗上站着警察把灯都停了,用手指挥。司机说:“上级已经有通知了,听到救护车叫,别的车都得停下让路,谁违反规定要受处罚的。”   
    北京人真够朋友,给我们创造了很大的方便,平时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现在40多分钟就到了,就和打仗一样,一分一秒都很重要,这关系到伤员们的生命啊!   
    从我们这架飞机起飞开始,空运真正开始进行了。后来听叶马光、王本祥、白山等沈阳战友说:“这场空运太难了,飞机场上有几架飞机停在那里,人们蜂涌着往上挤,但是飞机门太高,只有弦梯(不象来外宾时有弦梯车,把车梯往飞机门上一对,上下自如。飞机平时本身只带个简易的弦梯,没毛病的人上下没什么问题,可是要往上抬伤员可就难了),不好往上抬,他们这些人都成了‘人梯’ 了,手脚都被划出了血,为了救战友们,大家把命都豁上了。”
    当然,最遭罪的还是那些伤员了,有很多伤员被抬着往飞机上送的时候因为不平稳,从被抬着的床板上掉下来,加重了伤势,甚至有些人就在这个时候送了命。   
    两天来,北空466医院早已作好了接治伤员的准备工作,用部队的军事术语来讲,叫做“进入一级战备”。   
    当我们乘坐的救护车鸣笛驶进医院大门时,我的两眼都看的发呆了。只见大门两侧站满了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他们有的拿着急救箱,有的拿着氧气袋,有的推着四轮医用床,排成了好几排,没等车停稳,人们就涌上来了分兵把手着各个车门。   
    我从车上跳下来,两个女护士一边一个架住了我,我在唐山时是一个壮劳力,可一到这儿,竟也成了一个伤员了,我对两个护士说:“我没受伤,你们不用管我,快去救他们吧。”   
    “他们都有人救,你看你还说没受伤,混身是血,看起来伤的也不轻啊!”   
    “哎呀!那血都是救人时候蹭上的,不要紧那,大惊小怪的。”我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可是看到这么多人,现在这两条腿也已经不太听使唤了,怎么也迈不动步子了。我心里想:真他妈的怪呀,刚才我的腿还好好的,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俩个女护士也不管我说什么,还是硬扶着我进了医院的大楼,把我扶坐在一条大长椅子上。   
    此时,我还是穿着背心和裤衩,这在唐山来看也可能是穿着最整齐的了个了,正好是七月天,穿多了还热,关键是救人时不方便。到了北京可不一样了,一下子就成了灾民,在灾区是好人一个,现在成了被别人照顾的人了。   
    我坐在了椅子上,一眼看到楼道里放着一个大水桶,就扯着嘶哑的声音对护士说:“快给我点水喝,我都快渴死了。”没见到水还好点,一看到有水了,竟一下子渴得要命啦!
   一个医生走过来,把我扶躺在长椅子上,然后用听诊器听听我的心脏部位,又用手扒开我的眼睛,看了看说:“这小伙子现在脱水了,先少给他一点水喝,千万别让他多喝,然后到病房里打点点滴,补点盐和糖才行,没什么大事儿。”   
    “什么?脱水了,我根本就没喝多少水,脱什么水呀!”我心里想:这两天时间,我只喝了一瓶啤酒和几口救火车那的水,这点水早就顺汗走了,还往那脱呀!   
    实际上医生讲的脱水不光是缺水的意思,更主要的是身体极度消耗,容易引起发病的一种生理反映情况。   
    不管那么多,先喝点水再说吧,护士刚端过一杯水,被我抢了过来,一饮而尽。又把杯子递给护士说:“再来一杯水。”   
    护士却说:“只能喝一杯。”   
    “啊,就给一杯呀,我真恨不得把一桶水全都喝喽。”看到了水就渴劲难忍了,心里还想要水喝。   
    两个护士不但不给我水喝了,还把我控制住了,她们拿着一个小本,偏要我登记,要让我住院,我气死了,喊了一声:“住个屁院,我是来送伤员的,送完还得回去救人呢,那有心思在这住院呢,我不住,也不登记。”   
    她俩人没办法了,但是还是一边一个不让我动,把我当犯人看起来了(实际上是按医生的要求保护我)。   
    这时一个50左右岁的男医生走过来了,看样就像个首长,护士们介绍说这位是医院的政委。
    我强挺着站起身来,以军人的语调报告说:“报告政委同志,我是唐山空军某军的无线连报务员,叫魏凤江,护送伤员到此,请首长指示。”   
    “好了,快坐下吧,你们受苦了,这批送来多少伤员?”   
    “军部的军人一共是14名,还有一些受伤的军部家属10多个人。”   
    “行,你别急着回去,你送来的伤员中我们正在检查,有很多人有生命危险,救治中还需要有军部的同志与我们配合,有些人还需要与他们的家里取得联系,你一走我们找谁去呀?   
    “营长就说让我送伤员了。”   
    “他说让你马上回去了吗?”   
    “那到没说,可家里太需要人啦,得有人往飞机上抬伤员那。”   
    “你放心吧,党中央、国务院已经下令派兵去了,大部队已经开始进入唐山了,你们这些人坚持了两、三天,已经是体力耗尽了,回去也得当伤员拉出来。上级已经有指示了,唐山现在连基本的医疗条件都没有了,伤员全得拉出来救治。”   
    “我也没受伤啊,在这待着算怎么回事儿呀?”   
    “别看你没受伤,实际上你身上也擦破了好多处,现在已经有的伤口开始感染了,另外,医生给你看过了,说你现在体力已经不行了,说不定马上就会倒下去。我观察了的脸色,你可能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不会吧,你可别吓唬我,这两天光顾着救人,没感觉怎么累呀。”   
    “这是精神力量在支配着你,但是人的精神力量是有限的,最后是挺不过去的,你就要到时候了,听医生的话,让护士给你登记吧,我还要看看其他伤员呢。”   
    “是!政委,我听话。”我看着政委走了,两个护士大概看还挺有军人素质的,就是军容现在不太整齐(还穿背心、裤衩呢),也都逗乐了。   
    经政委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感到脑袋发胀,四支无力了,想站起来又有些困难了,但在两个女护士面前我可不能“掉价”,一定要自己走。   
    我对她们俩说:“给我登记吧。”说完自然情况后,我告诉她们:“麻烦二位谁给军部打个电话,告诉我们平安到达,说一下我的情况。”   
    “这还用你操心,刚才我们医院的院长就向你们军部通报了,说有个无线连姓魏的小兵送来14个重伤员,12个轻伤员,都已经妥善安排了。你们营里领导让你在这待命,连治治你自己身上有伤口。”   
    (把我当小兵了,我都22了,不过两个护士看上去都比我大点)   
    护士扶着我往楼上走,说心里话,这个时候上楼我真有些发惧,不免有点心里打冷颤,上楼时腿也不大听使唤了。   
    护士好象看出来了,就说:“别害怕,国家地震局有通报了,说北京不会有大震,但要求我们要有心里准备,晚饭后我们就在院子里搭帐篷,把伤员全都转移下去。”   
    这还差不多,要不然我们的伤员肯定在楼里养不好伤。   
    刚上到二楼口,迎面来了个女干部(从气质上发现的),护士忙介绍说:“指导员,这是唐山军部来的小魏,他刚送来一批伤员。”   
    “小魏,你是通讯营的吗?”   
    “对。”   
    “那你可认识温鲁生吗?”指导员追问。   
    “他是我们营部的书记,我们相当熟。”这时我心里边答边盘算着,这个人与温鲁生可能有些什么关系,我不能告诉她实情。   
    “他现在怎么样?地震后你见过他吗?”她非常着急地问道。   
    “你是温鲁生的什么人?为什么这样关心他?”   
    “我是温鲁生爱人史雅芳的朋友,我叫何许升。”   
    “噢,原来你是史大姐的朋友哇!”   
    “可不是怎么的,昨天大史就跑来了,看有没有伤员过来,在这待了一整天,不吃不喝的,你说愁人不?刚才还来过电话呢,一会还得来。”   
    知道他们的关系后,我原原本本地把实情告诉了她,她一下子倒没谱了,说:“这可咋办吧,一会大史还得来,这么不幸的事我可怎么对她说呀?”,停了一下她又说:“对,我就说现在还不知道消息,我没法张口哇告诉她呀!”   
    “你不告诉她,她可能也知道了。”   
    “为什么?”   
    “军部电话已经通了,她不会打电话问吗。”   
    何指导员自言自语:“这下惨了,大史要遭罪了。”   
    “如果她来千万别说我来了,她认识我的,而且非常熟,我的表情瞒不过她的眼睛。”我急切地说。   
    “知道啦,能瞒一天是一天吧,早晚都得知道。”她又对两个护士说:“带小魏洗个澡,我去给他找身衣服。”就急忽忽地走了。   
    护士把我带进一个病房,告诉我先去洗个澡吧。   
    “不忙,我想坐一会。”   
    “不行,一坐你可能就起不来了,快去吧。”   
    “好,快去。”我跟着她们来到了洗漱间,里面有个简易淋浴喷头,可能是夏季临时冲澡用的,我对护士说:“你们出去吧,我自己能行。”   
    她们俩笑了:“看你走路打晃,怕你摔着,我们有责任那。”   
    “不会的,我能行。”我接过毛巾和香皂就要划门,她们说什么也不让划,无可奈何就这样吧。   
    我先脱去破背心,没穿裤衩,我怕两个护士闯进来,实际裤衩早划开了好多口子,快成鱼网了,怪不得人家都笑呢。   
    拧开水龙头,用手一试,不凉不热,太好了,刚把身了往里一进,坏了,全身的皮好像都要爆裂了似的,一沾水,全身通电的感觉,我“啊”的大叫一声。   
    两个女护士立刻推门进来了,喊着:“怎么啦?”   
    “没事,水太热了。”   
    “不是水热,是你身上的皮全都晒裂了,一沾水会很疼的。”   
    “好,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两人出去了。   
    我身上划了很多口子,左腿膝盖处划露了骨头(这地方只有一层皮,一划就会露骨头),手上不扎进一些碎玻璃渣,一沾水钻心的疼。我咬着牙简单地洗了洗就出来了,裤衩还没穿泥。   
    何指导员来了,拿了一身衣服,看我出来了,就说:“把裤衩也穿了,好好洗一洗,然后进病房。”她像个大姐姐似的,魏正规的口气,我只好又进去了。   
    洗完澡,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护士扶我进了一个病房,有几个医生正在给马台长检查伤情,可以听到邻近的几个病房内都有医生在给我们的伤员检查。年龄大点的军医说:“得连夜给这几个重伤员做手术,不能再耽误了,说不定马上又送来几批伤员,快点吃口饭去。”   
    天色已晚了,我觉得很饿,坐在床上看着几个伤员基本都有医生在检查,我自己的腿却发软了。护士拿来一碗粥放了一点糖,告诉我“医生让你少吃点东西,然后给你打点滴。”  
    “行,马上就吃”。  
    我刚喝了一碗粥,就听到医生护士们说“上级有通报,说北京有地震预报,吃完饭得把伤员往抬,勤务连的同志正在院里搭帐篷。”  
    这时一个护士拿着输液的东西进来了,我说:“先别输液了,听说晚上要往外抬伤员,我躺在这怎么行?”   
    “没事儿呀!一会我们再把你也抬下去,不会把你留在楼里的,你就放心吧。”   
    “等一下,让我看看我送来的伤员,然后再输液。”   
    护士无奈只好等着。我送来的伤员全都有人管理,这下把我解放了,我也要当病号了。   
    从走廊里能看到满院子的人正在搭帐篷,已经搭好二十几个了。还没等我再回到床上时,楼下有人喊了:“来伤员了快到院子里接人啦!”   
    接着医生、护士进四面八方又向院子里跑去了,给我输液的事先放下了。   
    我也跑到院子里看,运来的伤员大部份是我们军部的人,心想这下我们的人都有人救了,太好了。   
    军部勤务连有个广西兵叫黄亚士的,刚被抬下车,就喊着:“不行啦,不行啦,我要憋死啦,快救救我吧!”   
    医生赶快把他直接抬进了新搭好的帐篷里,叫几个护士快点拿东西,给他检查。原来他排不出尿来,小腹胀的象个小鼓,好像随时都能爆炸。医生先给他插进了导尿管,还是不行,经进一步检查才发现是他的输尿管被砸断了,必须马上进行手术,不然就有生命危险,第二天我才听说,为了抢救他,几个医生做了一夜的手术(这是个很细的活),才把黄亚士从死亡线上抢救过来,要不然他会因尿中毒而死的。   
    晚上,转移伤员的工作开始了,因为这个医院只有警卫排都是男兵,其余的大部份是女兵,到了这个时候,很多女同志也不甘势弱,和男同志一起抬伤员,说心里话,真挺感人的,4个人抬一个铁制的床,上面还躺着一个伤员,再加上天热,真够劲的,一个个满脸是汗。(那时候的人讲的是一个精神,干活都不会偷懒)。   
    看到这种情况,我也呆不住了,跟着一块抬伤员,护士看到后还喊着:“小魏,你别干了,一会抬完了给你输液。”   
    晚上10点多钟,楼内的伤员才被抬完,医生、护士们还没等歇一会儿又来伤员了,他们又投入了新的战斗,至于给我输液的事早就被俩个女护士给忘了。

                                                            魏凤江